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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65n1285_p0366a05║   　　No. 1285-A
X65n1285_p0366a06║   　　 湛然禪師慨古錄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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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65n1285_p0366a08║   王者欲以 一 切齊宇宙。而必先定之 法。法者非獨以
X65n1285_p0366a09║   警悖驁而懾奸回正。所以 約天下聰明才智之 途。束
X65n1285_p0366a10║   英雄豪傑 之 氣。使才略不能以 旁驚而奔溢。始得以
X65n1285_p0366a11║   一 意於經世 之 用。故釋之 有律。猶國之 有位 也。律弛
X65n1285_p0366a12║   而教廢。不特所謂觀十二 因緣。脩三十七助 道品。會
X65n1285_p0366a13║   一 十八 不共法。得四無所畏十神通力 。種種具 足者。
X65n1285_p0366a14║   不可見於末世 。即欲求草衣木食。盖頭一 把茅。向枯
X65n1285_p0366a15║   樹鐵壁。坐斷虗空者。亦何 可多見乎。吾鄉有湛然禪
X65n1285_p0366a16║   師者。東南之 光 明幢也。師根器特利 。一 切當機。如倚
X65n1285_p0366a17║   天長劍 。鋒接立剖。而門風峻冷。戒律精嚴。常慨末世
X65n1285_p0366a18║   佛法陵夷。因為慨古錄一 卷。屬余 一 言。余 夙承吾師
X65n1285_p0366a19║   針芥之 契。每竊窺其鉗錘。後學往往大機大用。施霹
X65n1285_p0366a20║   靂手。具 權實體。電掃一 切邊見滯義。而是錄之 惓惓。
X65n1285_p0366a21║   乃在於灑掃應對左規右矩之 節。豈初 終之 殊勝哉。
X65n1285_p0366a22║   大較今日佛門之 所患。在見解浮於眉睫之 上。而機
X65n1285_p0366a23║   鋒逞於齒牙之 間。其繫籍於子墨客卿者。則 祧瞿曇
X65n1285_p0366a24║   而禰休遁。輟梵唄而耽風騷。又其下者。洒削 賣漿。無
X65n1285_p0366b01║   不躬之 。擊鮮烹肥。種秫釀酒。甘膬充 滿香積厨中。間
X65n1285_p0366b02║   一 扣扉而入 。則 酒氣拂拂。遶繩床間。經年不一 省青
X65n1285_p0366b03║   猊座。其他一 瓢一 笠。荷錫雲遊。禮洛伽 。瞻峨眉。得青
X65n1285_p0366b04║   源。參少林。一 生之 事 已畢。竟不知五 蘊六 塵四禪八
X65n1285_p0366b05║   解為何 語矣。此湛師慨古錄之 所由作也。湛師振起
X65n1285_p0366b06║   叢林之 意。大旨在定官制 擇住 持。考試度制 遊行。似
X65n1285_p0366b07║   不專在於律。然律與戒。相為表裏。則 欲群空門萬有
X65n1285_p0366b08║   不齊之 眾。使之 眺首抑心。而奉空王之 三尺者。舍律
X65n1285_p0366b09║   其何 由焉。是錄真佛法之 金湯。而迷途之 寶筏矣。昔
X65n1285_p0366b10║   山谷老人之 答普覺也。謂妙德法界不容一 塵。普賢
X65n1285_p0366b11║   行門不剩一 法。如轉輪藏。轉者誰轉。止者誰止。一 念
X65n1285_p0366b12║   正真。權慧具 足。若能如是觀者。即絕眾生生死流轉。
X65n1285_p0366b13║   即具 普賢一 切行門。不如是觀。雖八 萬四千寶目。遍
X65n1285_p0366b14║   入 五 千四十八 卷。字字照了 。[┬/(ㄇ@土)/凡]觀水磨。竟是何 物。常
X65n1285_p0366b15║   生不動 道場。即此以 為佛事 。普覺欣然曰。我今有六
X65n1285_p0366b16║   十衲子坐夏。而山谷老人為轉此法輪。省老翁無量
X65n1285_p0366b17║   葛藤。今湛師方與十方善知識。展華嚴妙義。試以 慨
X65n1285_p0366b18║   古之 意。剗 盡一 切虗浮之 見。而能以 入 微一 念。領會
X65n1285_p0366b19║   於佛諦之 先。則 經中十萬偈。與四十八 品。皆一 言可
X65n1285_p0366b20║   蔽。而不慧不自附於恒河沙之 供 養可矣。
X65n1285_p0366b21║   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弟子祁承熯漱手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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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65n1285_p0366c02║   　　No. 1285
X65n1285_p0366c03║   慨古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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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65n1285_p0366c05║   　　　　無名叟　著
X65n1285_p0366c06║   丁未季夏之 望。無名叟喟然而嘆。二 三子問云 。和尚
X65n1285_p0366c07║   何 嘆。曰。去古日遠。叢林之 規掃地盡矣。佛日將沉。僧
X65n1285_p0366c08║   寶殆滅。吾懼三武之 禍。且起於今日也。能無嘆乎。二
X65n1285_p0366c09║   三子曰。敢問其略。無名叟曰。坐吾語汝。昔我
X65n1285_p0366c10║   釋迦如來。曠劫 難行苦行。成就未曾有法。用付摩訶
X65n1285_p0366c11║   迦葉。囑令護持。代 代 相承。作人天之 眼目。維眾生之
X65n1285_p0366c12║   慧命。所謂如來一 大事 因緣。出世 本懷。惟此而已。故
X65n1285_p0366c13║   如來付法之 際。懸讖未來法難。令受法者。立誓堅持。
X65n1285_p0366c14║   無令斷絕。師子尊者。知宿業之 不可苟免。復憂道法
X65n1285_p0366c15║   之 不可無寄。故預尋法嗣。囑往他國。然後罹難。達磨
X65n1285_p0366c16║   大師受般若之 囑航海而來。致使六 度受毒。乃謂二
X65n1285_p0366c17║   祖曰。吾始來此。多遇毒藥。甞自出試之 。石為之 裂。今
X65n1285_p0366c18║   得子授受。能事 畢矣。不復救也。遂付衣法曰。內傳法
X65n1285_p0366c19║   印。以 契證心。外付袈裟。以 定宗旨。後代 澆薄。疑憲競
X65n1285_p0366c20║   生。云 吾西天之 人。言汝此方之 子。憑何 得法。以 何 為
X65n1285_p0366c21║   證。汝今受此衣法。却後難生。但 出此衣。并吾法偈。用
X65n1285_p0366c22║   以 表明。授受既終。乃奄然而化。後二 祖囑付三祖曰。
X65n1285_p0366c23║   汝受吾教。宜處深山。未可行化。當有國難將作。吾有
X65n1285_p0366c24║   宿累。今要酬之 。汝宜深晦待時行化。觀諸祖用心。可
X65n1285_p0367a01║   謂至殷至重。無忘佛囑者矣。厥後風穴灋堂痛哭。大
X65n1285_p0367a02║   陽遙囑浮山。莫不皆深體祖佛授受之 意。非苟然而
X65n1285_p0367a03║   已也。所以 自唐歷宋。龍象接踵而起。今之 諸方。絕口
X65n1285_p0367a04║   不提此事 。間有稱善知識者。究其授受之 源。全 無的
X65n1285_p0367a05║   據。如來慧命。將絕於斯。可不悲夫。問曰。善知識者。既
X65n1285_p0367a06║   受佛祖付托之 重。當以 無量方便 。無量忍辱。提接四
X65n1285_p0367a07║   方。使學者親附。是以 前 輩師資之 間。親於父子。今也
X65n1285_p0367a08║   動 輙譏呵。自行不端。學者疑憚。古人之 心當不爾也。
X65n1285_p0367a09║   曰。誠如子言。師僧 寔過。然而逆順二 儀 。皆原古範。要
X65n1285_p0367a10║   且順適當時。逆為今日。何 也。彼時大士。善根純熟。容
X65n1285_p0367a11║   易成辨。其猶良馬見影而行。今時頑鈍。苟不痛劄。安
X65n1285_p0367a12║   肎即行。故霜雪不嚴。無從顯松栢之 操。砥石非堅。何
X65n1285_p0367a13║   由利 刀 劒之 鋒。是以 大士求偈於羅剎。不患其食血。
X65n1285_p0367a14║   輪王聽法於提婆。豈厭惡人。但 求自利 。不問其人。至
X65n1285_p0367a15║   如二 祖立雪齊腰。初 祖猶呵其輕慢。臨濟叩黃檗三
X65n1285_p0367a16║   度。賜六 十痛棒。慈明參汾陽。唯聞詬罵。慈明接南公 。
X65n1285_p0367a17║   一 味譏呵。復有用酒肉為探竿。以 斬猫為佛事 。當時
X65n1285_p0367a18║   及第高門。初 未甞以 為疑憚。不之 學也。子試思之 。於
X65n1285_p0367a19║   言學道。為復欲彰師僧 之 德耶。為復欲度自己生死
X65n1285_p0367a20║   耶。若唯欲彰師德而學者。利 寔歸他。學之 奚為。若欲
X65n1285_p0367a21║   自度生死而學者。利 實在我。何 責師僧 。況乎曠劫 以
X65n1285_p0367a22║   來。流浪六 道。亡而不返。而中間細推。聖賢超越。我之
X65n1285_p0367a23║   沉迷。日夜精勤 。無補萬一 。而何 暇責於他人耶。且世
X65n1285_p0367a24║   間傭 作資利 之 徒。呵罵在前 。鞭杖在後。皆不之 顧。唯
X65n1285_p0367b01║   圖獲利 以 資其身。豈汝欲脫生死。就無量樂。視為他
X65n1285_p0367b02║   人之 事 。而辭勞 苦耶。且人之 欲其子之 識字。延師唯
X65n1285_p0367b03║   恐其師之 不嚴也。即鞭杖日施而不敢怨。況汝欲求
X65n1285_p0367b04║   無上妙道。而唯欲師僧 之 親愛汝耶。曰。古之 用逆者。
X65n1285_p0367b05║   間為一 二 利 根而設。非謂槩施之 叢林也。若純以 逆
X65n1285_p0367b06║   用。何 能容千百眾乎。故知慈愛者攝眾之 要樞。不可
X65n1285_p0367b07║   廢也。曰。子徒知上古千百眾同居。而不知千百眾之
X65n1285_p0367b08║   心。一 皆以 求道之 心為心也。且如世 有奇寶。知者不
X65n1285_p0367b09║   遠千里而觀之 。否則 咫尺之 間。不獲覩也。是豈寶之
X65n1285_p0367b10║   能親踈人耶。亦由其人之 重不重耳。夫學者之 欲出
X65n1285_p0367b11║   生死。莫先於道。道之 所依。莫如知識。而知識者。間世
X65n1285_p0367b12║   而後有之 。幸而出現於世 。學者將不遠千里而往依
X65n1285_p0367b13║   之 。惟恐其不我容也。豈敢責知識之 不相親愛耶。昔
X65n1285_p0367b14║   者浮山遠。天衣懷。與眾同參葉縣省。共七十餘人。省
X65n1285_p0367b15║   一 見即呵之 曰。汝輩踏州縣僧 。來此何 為。我那有間
X65n1285_p0367b16║   飯養你閒漢耶。叱之 去。眾不為動 。遂取水潑之 。眾又
X65n1285_p0367b17║   不散。復以 灰撒之 眾皆怒。捨去。惟懷遠二 人。端坐如
X65n1285_p0367b18║   故。省曰。彼皆去矣。爾胡不去。遠曰。久 慕和尚道德。不
X65n1285_p0367b19║   遠千里而來。豈因一 杓水。一 把灰。遽即去耶。省曰。爾
X65n1285_p0367b20║   二 人既真為佛法。此間缺典 座。能為之 否。遠曰。弟子
X65n1285_p0367b21║   願為。懷得參堂。一 日省他出。眾不堪枯淡。乞煑佳 粥。
X65n1285_p0367b22║   遠因為六 和粥。粥熟省還。共赴堂竟召問知事 。今日
X65n1285_p0367b23║   有施主 設齋耶。答曰無。堂中納襯耶。曰無。如此則 此
X65n1285_p0367b24║   粥從何 所得。曰。問典 座。於是遠自首云 。某甲見大眾
X65n1285_p0367c01║   枯淡。實自為之 。省曰。爾如此好心。待他日為住 持時。
X65n1285_p0367c02║   為之 不晚。何 得私盜常住 物。做 人情耶。令知事 估 遠
X65n1285_p0367c03║   衣鉢。值幾何 。悉歸之 常住 。逐遠出眾。遠懇求再 三。皆
X65n1285_p0367c04║   不之 允 。轉求諸山尊者并檀越。乞求挂搭。省大怒曰。
X65n1285_p0367c05║   我道爾不是好人。汝欲以 勢 位 壓我耶。速去。遠曰。如
X65n1285_p0367c06║   此則 挂搭不敢望。但 上堂時容某一 聽法。足矣。省始
X65n1285_p0367c07║   頷之 。遠寓山下他寺廊房。省一 日見之 。問曰。爾住 此
X65n1285_p0367c08║   幾時耶。曰。已半年矣。曰。還常住 房錢否。曰無。曰。此常
X65n1285_p0367c09║   住 房。爾何 敢盜住 。速須還他去。不爾。我當告官。遠即
X65n1285_p0367c10║   化與之 。而別 住 城中。每見省。則 轉加 敬容。於是省歸
X65n1285_p0367c11║   山。告眾云 。葉縣有古佛。汝等宜知之 。眾云 。古佛是誰。
X65n1285_p0367c12║   省曰。如遠公 。真古佛也。一 眾始驚。盛排香華。入 城迎
X65n1285_p0367c13║   歸。省特為上堂。面付佛法。自古今以 來。法堂付法。唯
X65n1285_p0367c14║   遠一 人而已。且遠職當典 座。用常住 物。供 常住 僧 。於
X65n1285_p0367c15║   理無虧。估 賠已甚。何 更逐之 。住 他寺房。於省何 有。不
X65n1285_p0367c16║   還房錢。則 告官相逐。省為太過矣。而遠公 終不為移。
X65n1285_p0367c17║   予觀其心。真如須彌山王。八 風吹不能動 。美播萬世 。
X65n1285_p0367c18║   皆省公 成就之 也。若今時人。見如此事 。公 議紛然。則
X65n1285_p0367c19║   何 處有芳馨。如遠公 者矣。吁。去古日遠。吾安得無嘆。
X65n1285_p0367c20║   二 三子曰。是誠然矣。然叟之 所嘆止是耶。曰未也。吾
X65n1285_p0367c21║   欲悉數之 。恐子之 煩於聽也。姑為子言其大者。昔漢
X65n1285_p0367c22║   明帝時。佛法東來。人未之 信 。五 岳道士。競生障礙。置
X65n1285_p0367c23║   壇於郊。用火燒騐。然後邪正始分。人心歸向。男女剃
X65n1285_p0367c24║   髮為僧 尼者。將及萬人。創白馬寺以 居之 。自後歷代
X65n1285_p0368a01║   帝王。共隆此道。凡名山巨剎。莫不皆由降勅 建造。其
X65n1285_p0368a02║   住 持者。皆名僧 碩德。素為一 眾所推。或天子詔迎。或
X65n1285_p0368a03║   大臣論薦。非有勅 旨。不得住 持。故有私造寺院。并私
X65n1285_p0368a04║   自住 持之 禁。其間領眾之 多。每至千百而上。未甞以
X65n1285_p0368a05║   為疑也。今之 叢林眾滿百餘。輙稱紅蓮白蓮之 流。一
X65n1285_p0368a06║   例 禁之 。致使吾教之 衰。莫可振救。夫紅蓮白蓮之 教。
X65n1285_p0368a07║   本皆俗 人。於沙門何 預。其所有書籍。多暗昧之 言。不
X65n1285_p0368a08║   可與人知者。釋氏之 典 。則 皆前 代 聖王。選人翻譯。勅
X65n1285_p0368a09║   賜入 藏。沙門講演。必登堂升座。四眾同聞。與彼夜聚
X65n1285_p0368a10║   曉散私相傳習者。逈然不同。而皆同類禁絕。豈不悲
X65n1285_p0368a11║   夫。三聖人之 設教。其旨趣本同。鹿則 欲使人改惡遷
X65n1285_p0368a12║   善。去邪歸正。脩身齊家。治國平天下。細則 欲使人正
X65n1285_p0368a13║   心誠意。破有出空。以 至超生脫死。證果成道。皆一 貫
X65n1285_p0368a14║   也。後世 有不肖者出。豈三聖人之 教有不善耶。良由
X65n1285_p0368a15║   種性不同。不能一 齊其化耳。故曰堯之 子不肖。舜之
X65n1285_p0368a16║   子亦不肖。以 舜堯之 聖而不能化其子。又何 尤乎三
X65n1285_p0368a17║   聖人之 徒。多不肖耶。且夫三代 已降。其間篡位 竊國
X65n1285_p0368a18║   之 士。曾有不讀聖人之 書者乎。然不聞以 是故。廢儒
X65n1285_p0368a19║   書而罪尼父也。又其人例 皆王臣。何 甞以 是故禁爾
X65n1285_p0368a20║   人為官耶。今沙門之 中。固亦有不肖者矣。然未至若
X65n1285_p0368a21║   是其甚也。而沙門之 流。於此之 輩。曾無一 人所預。何
X65n1285_p0368a22║   嚴甞若此之 切耶。然沙門其類繁多。種性不能一 齊。
X65n1285_p0368a23║   非佛之 教不善。而國家設教未盡善耳。何 也。且先代
X65n1285_p0368a24║   之 度僧 。必由考試。中式者與之 給牒披剃 。今時度僧 。
X65n1285_p0368b01║   立例 上銀。既稱貧僧 。安能納牒。而
X65n1285_p0368b02║   太祖祐於例 外。致使無名之 流。得以 潛之 。然則 此之
X65n1285_p0368b03║   流類。滿於天下。幸有叢林師德講論。宗教傍談。因果
X65n1285_p0368b04║   罪福。地獄天堂。攝伏其心。使賢愚好惡。有所分辨。故
X65n1285_p0368b05║   賢者衣冠濟濟。禮貌堂堂。不肖者一 皆反此。今也槩
X65n1285_p0368b06║   禁講演。非惟賢愚不可辨。仍恐世 間不成安立矣。何
X65n1285_p0368b07║   也。彼無名之 徒。常道有所不聞。更不以 佛法訓導之 。
X65n1285_p0368b08║   不知置此輩於何 處耶。夫如此之 流。既不知儒 禮。又
X65n1285_p0368b09║   不諳佛法。無鄉山可戀。無妻子可牽。倘有不軌之 徒。
X65n1285_p0368b10║   一 呼而應。其依附如鷹犬。其狂悖如狼虎。不知此時。
X65n1285_p0368b11║   將何 法以 收之 。故吾謂非佛法之 不善。而制 法之 不
X65n1285_p0368b12║   盡善耳。且先代 聖王。見一 高僧 。敦請出世 。座下容五
X65n1285_p0368b13║   百一 千二 千。乃至三千同住 。日夕講論。尚不能盡佛
X65n1285_p0368b14║   之 深妙。復不能盡挕頑類。今也。欲禁其不談。豈今之
X65n1285_p0368b15║   輩。皆聖賢之 資。不須學耶。為復任其狂悖而不必學
X65n1285_p0368b16║   耶。由是而推。執政者盡禁講經論道。而資彼無名者
X65n1285_p0368b17║   流。狂悖懶惰。以 為是者。其猶返戈倒授而養成其惡
X65n1285_p0368b18║   也。豈若因敝制 法。防其未然。則 吾釋氏受賜多矣。曰。
X65n1285_p0368b19║   如所論。則 理或可當。未審何 所設制 得合其宜。而使
X65n1285_p0368b20║   法久 住 於世 也。曰。我恐不得其人。如房融褚遂良許
X65n1285_p0368b21║   由之 輩。如得其人。制 之 何 難哉。據其所制 。不過四種。
X65n1285_p0368b22║   一 曰定官制 。二 曰擇住 持。三曰考試度。四曰制 遊行。
X65n1285_p0368b23║   官制 者。如先代 武臣。受茅土之 賜。各蓄家臣。由是武
X65n1285_p0368b24║   強文弱。天下分崩。而我國朝以 文制 武。柔制 於剛 。不
X65n1285_p0368c01║   受其咎。豈不為制 之 得宜也。
X65n1285_p0368c02║   太祖制 僧 錄司官八 員。曰。左右善世 。左右闡教。左右
X65n1285_p0368c03║   覺義。左右紀錄。乃至僧 綱僧 會。非洞明道學。德行可
X65n1285_p0368c04║   推者。莫堪此職。奈何 至柔之 教。受制 於儒 者之 門。其
X65n1285_p0368c05║   猶萌芽之 木。處於磐石之 下。雖有參天之 能。豈能伸
X65n1285_p0368c06║   其志哉。致使真正高賢。蔑視如介。棄而勿 顧。不肖之
X65n1285_p0368c07║   徒。或上銀請納。或囑托人情。曾何 知節義廉耻。乞尾
X65n1285_p0368c08║   哀憐。教顰模範。又何 甞諳宗律教乘。如有首領。欲望
X65n1285_p0368c09║   其治於下者。吾不知其可也。書云 。己不正而欲治人
X65n1285_p0368c10║   者。未之 有也。且宰相之 任。必須俻諳民情。乃可稱職。
X65n1285_p0368c11║   朝廷為作養人品。故翰林不受考察。不典 政務 。況我
X65n1285_p0368c12║   塵外之 人。區區受制 於人。致使有道之 者。遁世 不見矣。
X65n1285_p0368c13║   如欲重隆此道。必須將僧 錄司。制 為客司。不受左右
X65n1285_p0368c14║   司所轄。考選有道德者主 之 。僧 綱僧 會。以 才德入 試
X65n1285_p0368c15║   中選者領其事 。必須調屬不受府縣所制 。是之 謂端
X65n1285_p0368c16║   其本。然後清其源。治之 為不難矣。住 持者。此為道德
X65n1285_p0368c17║   之 任。非苟然者也。所以 前 代 住 持。必推一 方有道德
X65n1285_p0368c18║   者。有司推舉。朝廷勅 住 。或為世 主 知名。持詔演道。由
X65n1285_p0368c19║   是千百共居。人不之 疑。今也不然。才德一 無所有。道
X65n1285_p0368c20║   學有所未聞。世 緣頗足。便 名住 持。致使叢林衰落。禮
X65n1285_p0368c21║   義絕聞。更兼 官府。不辨清白。動 輙行禁。使真道者退
X65n1285_p0368c22║   身不就。而不肖者百計鑽謀。佛法愈衰。叢林愈薄。復
X65n1285_p0368c23║   有屑屑之 徒不知大體所開。纔出家來。苟圖聲譽。以
X65n1285_p0368c24║   為己任。急急於名利 之 場。或私創山居。或神廟家祠。
X65n1285_p0369a01║   男女共住 。或典 賃民房。漫不可稽。欲望古時千百同
X65n1285_p0369a02║   居。其可得乎。所以 欲使法道之 興。必先乎住 持。苟得
X65n1285_p0369a03║   其人。何 愁佛法之 不揚。小人之 不革。世 獘之 不驅。顛
X65n1285_p0369a04║   亂 之 不正也。盡禁一 切無名住 持。并私創庵院。及神
X65n1285_p0369a05║   祠男女共處之 流。其敝可以 槩之 也。考試度者。右之
X65n1285_p0369a06║   沙門。一 以 試經。中式者。方與給牒披剃 。故得免其濫
X65n1285_p0369a07║   為。今
X65n1285_p0369a08║   太祖將禪教瑜伽 開為二 門。禪門受戒為度。應門納
X65n1285_p0369a09║   牒為度。自嘉靖間。迄今五 十年。不開戒壇。而禪家者
X65n1285_p0369a10║   流。無可憑據。散漫四方。致使玉石同焚。金鍮莫辨。如
X65n1285_p0369a11║   欲盡稽其敝者。凡出家者。必須十夏為限。如鈍根不
X65n1285_p0369a12║   能考試。但 有德行可稽者。雖不識字。亦須本師與諸
X65n1285_p0369a13║   山住 持保 結。上銀二 等。上等三兩。下等一 兩。僧 綱司
X65n1285_p0369a14║   起送。律司。披剃 給牒。但 不許收徒。其利 振者。經律論
X65n1285_p0369a15║   定為三學。亦以 十夏為則 。次第起送入 試。能誦律者
X65n1285_p0369a16║   復取本師。與諸山耆舊稽行結狀。與之 給牒剃 度。凡
X65n1285_p0369a17║   三年。朝廷差僧 錄司官。巡案各省。題場考試。并考察
X65n1285_p0369a18║   各寺住 持賢否。如三場中式者。起送赴京。僧 錄司官
X65n1285_p0369a19║   題請復試。中式者就職管事 。其賢否升降。一 如有司。
X65n1285_p0369a20║   如此則 賢愚可辨。混濫可稽。人才可得。佛法可安。野
X65n1285_p0369a21║   無曠民。國有常課。比今之 禁僧 者。不知以 為何 如也。
X65n1285_p0369a22║   禁遊行者。古人以 生死不明。遠涉江湖。參求知識。故
X65n1285_p0369a23║   有行脚之 稱。今則 不然。一 以 焚香為由。間踏州縣。訪
X65n1285_p0369a24║   探名山。似 名行脚。去古實遠。然則 習以 成風。不能禁
X65n1285_p0369b01║   絕。凡欲遠遊於千里外者。必於本司。批給執照。然後
X65n1285_p0369b02║   許其遠出。不爾。則 如私行論。如千里內者。但 照牒而
X65n1285_p0369b03║   已。如叢林見行脚者至。必討執照。并度牒登簿。以 便
X65n1285_p0369b04║   稽查。如無執照度牒者。不許容留。若人情苟納者。查
X65n1285_p0369b05║   出。則 私行私納。一 并究罪。如欲共住 。將牒呈納庫司
X65n1285_p0369b06║   乃可。如欲起身。則 查無過咎。付還度牒。如此則 負罪
X65n1285_p0369b07║   迯匿者。莫之 能混。如此則 比今之 所謂。禁遊食僧 道。
X65n1285_p0369b08║   并來歷不明者。何 啻萬一 矣。所以 世 態之 久 。不能無
X65n1285_p0369b09║   敝。因敝制 法。聖人常規。養習成風。古今大病。若非至
X65n1285_p0369b10║   人深慨末世 。細掬其源。何 能成其純化。吾觀儒 門。自
X65n1285_p0369b11║   三王以 降。叛欵極多。皆由前 代 聖賢。斬革斬余 。以 至
X65n1285_p0369b12║   於今。所以 歷代 朝制 。各有不同增減不常者。莫不皆
X65n1285_p0369b13║   因時所制 也。即如求士一 節。自訪賢良而後孝廉。自
X65n1285_p0369b14║   孝廉而詩賦。目詩賦而文章。而今又禁生員。不許擅
X65n1285_p0369b15║   入 府縣。以 及舉人有考察之 制 。假如今之 生員不以
X65n1285_p0369b16║   考而取。則 其敝害蔓延。君子小人。莫可能敕。然文章
X65n1285_p0369b17║   寔學。非可濫為。然亦有夤緣之 弊。況我出家之 徒。朝
X65n1285_p0369b18║   方出家。暮可為僧 。安能一 齊其化。是故予謂欲齊其
X65n1285_p0369b19║   化。必須考試。依此四條。不攝自齊。不令而行。不言而
X65n1285_p0369b20║   喻。其在是矣。
X65n1285_p0369b21║   曰。古云 鬚髮落地。高超五 百大劫 。所以 帝釋尚生渴
X65n1285_p0369b22║   仰。乃云 能勾 我生釋迦牟尼佛。正像 法中。剃 除鬚髮。
X65n1285_p0369b23║   受具 足戒。為大比丘。只如摩登伽 女。宿為優 人。戲着
X65n1285_p0369b24║   袈裟。猶能證果。如師所度議。考試得度。十無一 二 。豈
X65n1285_p0369c01║   能如今之 廣耶。苟不能如此。則 斷一 切人之 善根。是
X65n1285_p0369c02║   豈佛祖之 心耶。曰。吾聞珠玉之 為寶者。以 世 間所稀
X65n1285_p0369c03║   有故也。既稱僧 寶。豈人人所易為乎。乃如金章紫綬
X65n1285_p0369c04║   之 榮。人皆知其為貴。非君子苦志於寒窻。而安可得
X65n1285_p0369c05║   之 哉。苟常人慕其榮。而可濫為之 。則 君子於常人何
X65n1285_p0369c06║   分焉。而貴賤何 別 焉。而又誰肻苦志於寒窻耶。又如
X65n1285_p0369c07║   秀才。一 登黌門。則 終身優 免。出於常類。苟不考試得
X65n1285_p0369c08║   之 。而誰不效尤。苟可效尤。則 朝廷作養人才。何 所施
X65n1285_p0369c09║   焉。吾謂聖賢之 資不易得。使其漸種善根可也。然亦
X65n1285_p0369c10║   不必定須剃 髮。如儒 門者流。豈能盡戴烏紗然後讀
X65n1285_p0369c11║   書耶。必自童稚而後成就於無心矣。吾謂聖賢之 位 。
X65n1285_p0369c12║   不可妄竊。故須考擇也。且前 輩沙門。王侯 仰重。過於
X65n1285_p0369c13║   至尊。設使如今之 流。有何 所長。而處王侯 之 上。古云 。
X65n1285_p0369c14║   佛法付囑國王大臣者。豈盡不欲使惡人負慢而付
X65n1285_p0369c15║   囑耶。盡欲使揀辨賢愚。作佛法永久 之 計矣。司府既
X65n1285_p0369c16║   失揀辨。其濫為之 謬。遍於天下。莫之 能救矣。何 也。古
X65n1285_p0369c17║   之 考試為僧 。尚不能免其一 二 漏網。今之 槩無憑據。
X65n1285_p0369c18║   則 漫不可究。故或為打劫 事 露而為僧 者。或牢獄脫
X65n1285_p0369c19║   逃而為僧 者。或悖逆父母而為僧 者。或妻子閗氣而
X65n1285_p0369c20║   為僧 者。或負債 無還。而為僧 者。或衣食所窘而為僧
X65n1285_p0369c21║   者。或要為僧 而天戴髮者。或夫為僧 而妻戴髮者。謂
X65n1285_p0369c22║   之 雙脩。或夫妻皆削 髮。而共住 庵廟。稱為住 持者。或
X65n1285_p0369c23║   男女路遇而同住 者。以 至姦盜詐偽。技藝百工。皆有
X65n1285_p0369c24║   僧 在焉。如此之 輩。既不經於學問。則 禮義廉耻。皆不
X65n1285_p0370a01║   之 顧。惟於人前 。裝假善知識。說大妄語。或言我已成
X65n1285_p0370a02║   佛。或言我知過去未來。反指學問之 師。謂是口頭三
X65n1285_p0370a03║   昧。杜撰謂是真實脩行。哄誘男女。致生他事 。官府不
X65n1285_p0370a04║   究其端。一 槩禁輩。子謂不可斷人善根。吾謂不可絕
X65n1285_p0370a05║   佛慧命。謂孰長矣。假如中試得度。則 知僧 之 難得。非
X65n1285_p0370a06║   惟各為其道。又且競慕其榮。利 根者日夜讀習。鈍根
X65n1285_p0370a07║   者生勝渴仰。其種善根者。不亦多多矣。若不以 學問
X65n1285_p0370a08║   為重。則 賢愚不分。將佛法視之 蔑如也。可謂愚者得
X65n1285_p0370a09║   其計。而智者空資嘆息矣。書云 。工欲善其事 。必先利
X65n1285_p0370a10║   其器。又云 才難而聖賢甞云 。人皆可以 為堯舜。途之
X65n1285_p0370a11║   人可以 為禹。又云 。才難之 歎者。豈非聖賢必欲得器
X65n1285_p0370a12║   也。設使珠玉。如瓦礫之 易得者。烏足云 其為貴為寶
X65n1285_p0370a13║   也。子宜思之 。曰。聖賢擇器。不可濫為。理果有在。所以
X65n1285_p0370a14║   經云 。毋以 穢器貯於甘露。此之 謂也。前 云 住 持之 任
X65n1285_p0370a15║   必出王侯 召住 。此恐未盡然也。何 也。即如六 祖以 下。
X65n1285_p0370a16║   馬祖百丈 大溈南岳之 輩。皆自住 山。然後為帝王所
X65n1285_p0370a17║   知。不聞有詔住 之 說。若云 必須考擇。受帖住 持。則 人
X65n1285_p0370a18║   競於名譽。而實學皆喪矣。曰。子不知時世 之 相異矣。
X65n1285_p0370a19║   且如上古。傅說之 親於版築。太公 之 釣於渭水。諸葛
X65n1285_p0370a20║   之 臥南陽。子陵之 隱富春。莫不皆蘊玉而待諸售者。
X65n1285_p0370a21║   以 有別 寶者。不惜萬乘之 尊。躬造而聘之 。今也不然。
X65n1285_p0370a22║   帝王不出禁門。賢者苟不就試取仕。則 聖賢之 路。幾
X65n1285_p0370a23║   不絕乎。且前 代 之 時。道德隆盛。帝王仰重。常遣近侍 。
X65n1285_p0370a24║   遍訪山林。得一 尊宿。必迎歸供 養。故有內道場之 說。
X65n1285_p0370b01║   今也僧 尼不許入 於禁門。豈古時之 可比也。夫住 持
X65n1285_p0370b02║   之 任。非尋常之 務 。實為佛祖代 化之 位 也。既云 代 佛
X65n1285_p0370b03║   祖之 位 。豈泛泛之 徒。可以 僭 之 耶。且沙門輩遍滿天
X65n1285_p0370b04║   下。苟不以 道德之 師。力 主 其事 。將何 以 補其化也。故
X65n1285_p0370b05║   必須悟大知見。其大機用。然後握金剛 王寶劍 。提佛
X65n1285_p0370b06║   祖正令。淘汰人天。使宗風不墜。是佛祖之 所付囑者
X65n1285_p0370b07║   矣。是國王大臣護法之 心也。今也末法澆漓。真風墜
X65n1285_p0370b08║   地。上下之 名分混濫。叢林之 禮義絕聞。有一 兩擔米
X65n1285_p0370b09║   之 檀那。住 一 三眾之 小廟。彼此朦朧。虗消歲月。謂之
X65n1285_p0370b10║   住 持。故予不能不興吊古之 歎也。吾又謂住 持者。乃
X65n1285_p0370b11║   聖賢之 師也。夫師之 位 。非易易言者也。孟子云 。患在
X65n1285_p0370b12║   好為人師者也。彼大賢也。猶云 患為人師。況天人之
X65n1285_p0370b13║   師。而可濫據乎。故天台大師亦云 。吾不匡徒領眾。則
X65n1285_p0370b14║   位 在六 根清淨。由領眾故。祇在五 品矣。故吾謂師之
X65n1285_p0370b15║   位 。不易易言者矣。且父母之 養子。竭盡劬 勞 。受禮祇
X65n1285_p0370b16║   得四拜。待師之 禮。必以 九拜。可謂倍之 倍矣。不知師
X65n1285_p0370b17║   之 功 德。何 所超於父母。而禮過於彼耶。盖謂父母祇
X65n1285_p0370b18║   養色身。利 祇一 世 。身滅則 識投他處。而彼此不憶故。
X65n1285_p0370b19║   師友成我法身。利 實曠劫 。所以 古之 住 持。有小參。夜
X65n1285_p0370b20║   參。茶話。普說。入 室。上堂。日無有空。提攜學者。恩宜過
X65n1285_p0370b21║   彼。故曰生我者父母。成我者師友。昔汾陽大師一 夜
X65n1285_p0370b22║   不說小參。見一 胡僧 。持錫而至。勸 請云 。會有六 人成
X65n1285_p0370b23║   器。胡為不說夜參。言訖而去。次日上堂云 。胡僧 金錫
X65n1285_p0370b24║   光 。請法到 汾陽。六 人成大器。勸 請為敷揚。由是慈明
X65n1285_p0370c01║   谷泉等。六 人成道。且一 夜不說小參。聖僧 勸 請。日日
X65n1285_p0370c02║   提携。則 恩德豈不過於父母。故香嚴悟道。則 遙禮溈
X65n1285_p0370c03║   山。乃云 溈山大慈。恩預父母。當時若為我說破。何 處
X65n1285_p0370c04║   更有今日。由是而觀。則 知師德非常。法華所云 。有能
X65n1285_p0370c05║   竊為一 人說一 句者。是人即如來使。應以 如來供 養
X65n1285_p0370c06║   而供 養之 。今也不然。諸方各剎。上堂小說槩不之 聞。
X65n1285_p0370c07║   間有一 二 商確者。亦不過依經傍教而已。其次皆世
X65n1285_p0370c08║   諦流布。不足聽也。懸說懸談。抽釘拔楔。舉世 不聞。非
X65n1285_p0370c09║   謂故不談也。此事 非親證親悟。莫之 能矣。大抵叢林
X65n1285_p0370c10║   多有不識字者主 之 。其領徒不過三等。上者勸 其作
X65n1285_p0370c11║   福。次者令其應務 。再 次者平交而已。其賢者不耻下
X65n1285_p0370c12║   問。向徒弟學經。其不賢者。恐弟子處我之 上。見其習
X65n1285_p0370c13║   學。怒云 。你不老實脩行。學此擬裝大漢耶。又云 。學此
X65n1285_p0370c14║   口頭三昧奚為。何 不老實脩行。敢問老實者何 謂也。
X65n1285_p0370c15║   若守其志誠。無所教誨。則 師義不成。何 也。師者摸範
X65n1285_p0370c16║   也。且如世 間好人。初 不識字。其所行之 事 。與孝悌合。
X65n1285_p0370c17║   故曰。入 則 孝。出則 弟。汎愛眾。而親仁。雖曰未學。吾必
X65n1285_p0370c18║   謂之 學已。如此僅 可自利 。何 能教於人也。假如有人。
X65n1285_p0370c19║   見其行之 端方。請之 訓子。其人必却曰。我不識字。安
X65n1285_p0370c20║   能教汝子耶。是可以 稱老實矣。若自無所識。而受弟
X65n1285_p0370c21║   子者。實為虗妄。烏得為老實也。如此則 一 拜猶名濫
X65n1285_p0370c22║   受。況九拜乎。故黃蘗云 。爾輩噇酒糟漢。我行脚時。見
X65n1285_p0370c23║   草窠下有箇漢。見略有氣息。便 布袋盛米供 養他也。
X65n1285_p0370c24║   若是爾輩這等容易。則 驢年去未夢見在。良久 云 。還
X65n1285_p0371a01║   見大唐國裏有禪師麼。答曰。諸方各剎。領眾匡徒。豈
X65n1285_p0371a02║   不是禪師。蘗云 。不道無禪。只是無師。其意謂。不道無
X65n1285_p0371a03║   禪。要如馬大師一 喝。使弟子三日耳聾。這樣大機大
X65n1285_p0371a04║   用的師沒有。惜哉今時。非唯沒有禪與師。要如撥草
X65n1285_p0371a05║   瞻風之 學者亦少矣。何 也。間有一 二 到 知識所。曾不
X65n1285_p0371a06║   有真實工夫吐露。只要許他一 箇是。即歡喜。以 為得
X65n1285_p0371a07║   印證矣。若用抽釘拔楔手段。削 去他的所重。或移換
X65n1285_p0371a08║   他知見。便 謂屈抝他的。忿然去矣。此猶是第一 等有
X65n1285_p0371a09║   志氣英豪者。又有一 等。宗教曾不之 聞。出家又且不
X65n1285_p0371a10║   久 。便 去守山。或復坐關。稱善知識。誑諕人者。且古尊
X65n1285_p0371a11║   宿。行脚經年。煩厭叢林。而自亦頗有所得。然後守山
X65n1285_p0371a12║   及坐關。養其平生所造之 學。豈區區出家。一 無聞見。
X65n1285_p0371a13║   便 擬僭 耶。只如觀音菩薩莫大聖賢。尚云 從聞思脩。
X65n1285_p0371a14║   入 三摩地。普賢菩薩。位 隣極聖。猶云 願我恒隨三世
X65n1285_p0371a15║   學。古之 人。必依知識千百同居。日夜參究。遞相發明。
X65n1285_p0371a16║   互 申問答。尚不奈何 。未悟且置。只如悟後。猶依知識
X65n1285_p0371a17║   一 二 十年。商確古今。窮盡差別 。本師許其出世 則 出
X65n1285_p0371a18║   世 。不爾。則 終身隱遁。不知今時之 輩。既不依於知識。
X65n1285_p0371a19║   又不近於叢林。豈有不學而自悟者。縱然自悟。從誰
X65n1285_p0371a20║   印證。得法於誰。將何 憑據。若云 不假師承。不須印證。
X65n1285_p0371a21║   則 正像 法人不如今耶。我誰欺。欺天耶。欺人耶。還自
X65n1285_p0371a22║   欺爾。嗚呼。不意汎濫。一 至於此。若非國王大臣。整此
X65n1285_p0371a23║   頹綱。此世 此弊。莫能救矣。所以 住 持。必須考試才德。
X65n1285_p0371a24║   然後可以 持衡也。而復有慨者。更為子舉其數端。惠
X65n1285_p0371b01║   子。所問。昔者洞山介公 。七歲時學般若心經。向本師
X65n1285_p0371b02║   自拉其面曰。經言無眼耳鼻舌身意。某甲現有眼耳
X65n1285_p0371b03║   鼻舌。何 得言無。師驚曰。吾非汝師。當別 參去。又圓悟
X65n1285_p0371b04║   大師。讀法華經。至屎尿臭處問本師曰。屎尿何 得上
X65n1285_p0371b05║   於經本。師曰。子根性太利 。可遍參去。二 人皆成偉器。
X65n1285_p0371b06║   今之 師僧 。見弟子有英俊 之 資。便 乃關門就養。不許
X65n1285_p0371b07║   其動 步。何 也。恐近好人。不附於我也。欲望其成器。其
X65n1285_p0371b08║   可得哉。昔者古靈禪師行脚回。本師令其揩背。靈撫
X65n1285_p0371b09║   背云 。好座佛殿。只是無佛。師即張目視之 。靈曰。佛雖
X65n1285_p0371b10║   不靈。且能放光 。本師誦經次。靈作偈曰。世 界許大
X65n1285_p0371b11║   不肻去。鑽他故紙欲何 為。本師曰。見汝發言有異。曾
X65n1285_p0371b12║   見什麼人來。靈曰。某甲曾見百丈 和尚來。於是本師
X65n1285_p0371b13║   普集大眾。請弟子登座。靈即昇座。告曰。靈光 獨耀。逈
X65n1285_p0371b14║   脫根塵。但 雖妄緣。即如如佛。本師即豁然大悟。禮拜
X65n1285_p0371b15║   起云 。何 期老朽。得聞至教。可謂賢師矣。又鳩摩羅什。
X65n1285_p0371b16║   幼從鬱頭藍弗。學小乘法。後鬱頭藍弗。復從羅什學
X65n1285_p0371b17║   大乘教。是知師無定位 。各就其長。非如父子之 一 定
X65n1285_p0371b18║   也。且師不能從弟子學。其失利 且置弗論。只如班輩
X65n1285_p0371b19║   所關者。亦不肻就學。何 也。或云 我是他師父輩。或云
X65n1285_p0371b20║   我是他師公 師大輩。豈可反就彼學耶。夫學者叩其
X65n1285_p0371b21║   所長。奚論班輩。不見文殊。乃釋迦九世 太祖。猶坐佛
X65n1285_p0371b22║   側 。行弟子禮。彌勒 與八 王子同師妙光 。實為釋迦八
X65n1285_p0371b23║   代 班輩。何 以 補處釋迦。迦葉阿難法門昆仲 。阿難猶
X65n1285_p0371b24║   稱二 祖。清源石頭。同師六 祖。石頭復為清源之 嗣。如
X65n1285_p0371c01║   上聖賢。何 曾以 班輩為隔。以 法為師。乃萬古不磨之
X65n1285_p0371c02║   式。今人[古*川]不以 古人為法也。
X65n1285_p0371c03║   古之 為宗師者。高提祖印。活弄懸拈。用佛祖向上機
X65n1285_p0371c04║   關。作眾生[宋-木+取]後開示。學者參叩不及處勸 其日夜提
X65n1285_p0371c05║   持。不記年月。然後悟入 。今之 宗師依本談禪。惟講評
X65n1285_p0371c06║   唱。大似 戲場優 人。雖本欲加 半字不得。學者不審皂
X65n1285_p0371c07║   白。聽了 一 遍。己謂通宗。宗果如是易者。古人三二 十
X65n1285_p0371c08║   年參學。竟為何 事 。豈今人之 根。利 於古人耶。由是而
X65n1285_p0371c09║   推。今之 談宗者。寔魔所持耳。
X65n1285_p0371c10║   古來十八 家判 教門人。各擅己宗。皆有悟入 。所以 諍
X65n1285_p0371c11║   論。有不巳者。今之 講師。無經不講。求其悟入 。恐或未
X65n1285_p0371c12║   然。
X65n1285_p0371c13║   古時叢林。間有尊宿自遠方來。必排香迎請。擊鼓升
X65n1285_p0371c14║   堂。懇求法要。近來諸方。為住 持者恐彼師勝我。學者
X65n1285_p0371c15║   不敢自專。如此風規。絕世 不聞矣。嗚呼。
X65n1285_p0371c16║   古之 出家者。必曰五 夏以 前 。習學律儀 。五 夏以 後。方
X65n1285_p0371c17║   乃聽教參訪。自優 婆塞而後沙彌。沙彌而後比丘。比丘
X65n1285_p0371c18║   而後菩薩。非徒有名而已。階級次第。皆由學問以 分
X65n1285_p0371c19║   其後先。今也纔出家來。便 以 剃 頭受菩薩戒。謂之 直
X65n1285_p0371c20║   受。門風大體。全 然未諳。不二 三年。稱善知識。遞相聾
X65n1285_p0371c21║   瞽。大可悲夫。
X65n1285_p0371c22║   古之 首座者。乃秉拂之 位 。盖堂頭不能日日上堂。首
X65n1285_p0371c23║   座代 說。故謂秉拂。然必以 發明見地。曾受許可。為眾
X65n1285_p0371c24║   所推。然後點茶白眾。表明師承。方乃就位 。商確古今。
X65n1285_p0372a01║   發揮蘊奧。勘 騐學者。亞次堂頭。今之 首座。不通一 經。
X65n1285_p0372a02║   不識一 字。師承無據。但 有幾家供 養。辨得幾擔米。設
X65n1285_p0372a03║   得幾堂供 。便 請為之 。所言發揮蘊奧。勘 騐學者。斥為
X65n1285_p0372a04║   閒事 。一 味不言。是其談柄。宛其所以 。非不言也。世 諦
X65n1285_p0372a05║   雜話。未甞無之 。如此以 稱人天師者。可為一 笑矣。
X65n1285_p0372a06║   古之 出家者。本以 生死為急。晝夜參究。孜孜矻矻。曾
X65n1285_p0372a07║   無別 念。若不了 悟。則 一 二 十年。曾無自歇。所以 外道
X65n1285_p0372a08║   亦云 。無暇剪 爪。今之 出家者。纔入 空門。便 學自在。現
X65n1285_p0372a09║   成受用。所謂生死。視為閑話。有等好事 者。營謀世 務 。
X65n1285_p0372a10║   興建寺宇。以 為能事 。比彼學自在者。似 乎勝矣。如能
X65n1285_p0372a11║   因果不差。福報非無。生死到 來。恐難抵敵。昔者楊岐
X65n1285_p0372a12║   大師。輔翼慈明。親總十年院事 。暨乎住 楊岐時。殿宇
X65n1285_p0372a13║   頹敗。執事 者請代 脩營。却曰爾輩生死未明。脚跟未
X65n1285_p0372a14║   穩。那有閑工夫。幹此餘事 。以 偈却之 曰。楊岐乍 住 屋
X65n1285_p0372a15║   壁踈滿床盡撒雪珍珠。縮却頸。暗嗟噓。番憶古人樹
X65n1285_p0372a16║   下居。一 時叢林。以 為佳 話。不知實為良範矣。
X65n1285_p0372a17║   古之 帝王。創制 梵剎。選有道者住 持。轉揚國化。今則
X65n1285_p0372a18║   不然。皇上造寺。費經百萬。選童子住 持。謂之 替脩。
X65n1285_p0372a19║   替脩者何 謂也。經云 。將謂如來惠我三昧。無勞 我脩。
X65n1285_p0372a20║   而今始知身心本不相代 。且如來不能惠人三昧。而
X65n1285_p0372a21║   童子豈能替。
X65n1285_p0372a22║   皇上脩乎如此。則 薦舉者妄立異端。空耗國本。有辜
X65n1285_p0372a23║   聖心。大可哀哉。何 也。夫住 持之 任。位 侔 佛祖。非三二
X65n1285_p0372a24║   十年精操苦行。博煉宗乘者不能也。若愚童子住 持。
X65n1285_p0372b01║   非唯宗教不揚。抑亦規矩不振。所費巨金。當復何 圖。
X65n1285_p0372b02║   自天人以 降。乃至昆虫。皆有無子之 苦。多見沙門。勸
X65n1285_p0372b03║   人出家。曾不願其無子。乃云 輪迴之 本。在乎貪愛。捨
X65n1285_p0372b04║   愛出家。當得解脫。故經云 恩愛相結。愛不能離。父父
X65n1285_p0372b05║   子子。常在纏縛。觀其所言。極為有理。且不知自己半
X65n1285_p0372b06║   世 未滿。恐絕其後。繼十餘代 。十歲之 童作三代 祖。較
X65n1285_p0372b07║   彼勸 人。自相顛亂 。其無知者。置之 。為法師者。亦復如
X65n1285_p0372b08║   此。可為一 咲。且孟子云 。患在好為人師。童子稱師。寧
X65n1285_p0372b09║   不愧乎。由是而推此輩。皆孟子罪人也。
X65n1285_p0372b10║   戒經云 。君王不拜。父母不禮。鬼神不敬。如此則 沙門
X65n1285_p0372b11║   之 徒。履出塵行。貴超人天。何 以 今之 流輩。毋論富貴
X65n1285_p0372b12║   貧賤。或妓女丐 婦。或大士白衣。但 有衣食可資。拜為
X65n1285_p0372b13║   父母。棄背至親。不願廉耻。作忤逆罪。在明教中。逆之
X65n1285_p0372b14║   大逆。在佛教中。割 愛出家。當為何 事 。
X65n1285_p0372b15║   右之 所謂齋僧 者。我佛在時。有分衛之 設。早往乞食。
X65n1285_p0372b16║   午歸聽法。盖緣後世 不堪。故開齋僧 之 門。令學者安
X65n1285_p0372b17║   心在道。施主 漸種檀度之 因。其緣盖為行道者之 所
X65n1285_p0372b18║   設也。今之 沙門。不諳大體。以 為齋僧 者。皆為燒香行
X65n1285_p0372b19║   路之 所立也。若將此米。講經行道。恐差因果。是不知
X65n1285_p0372b20║   所謂因果者矣。
X65n1285_p0372b21║   大凡出家者。所修 二 事 。曰慧曰福。慧者聽教參禪。以
X65n1285_p0372b22║   及博學經書是也。福者執勞 負勤 。營運供 眾是也。所
X65n1285_p0372b23║   以 六 祖肉身菩薩。尚乃八 月磑坊。丹 霞天然悟道。猶
X65n1285_p0372b24║   以 三年槽厰。乃至溈山興座。雪峰飯頭。故百丈 有一
X65n1285_p0372c01║   日不作。一 日不食之 戒。時輩纔出家來。便 學大漢。手
X65n1285_p0372c02║   不沾水。坐消信 施。即且置。我恐行行之 師。皆爾上輩。
X65n1285_p0372c03║   受其血汗之 供 。能無慚乎。
X65n1285_p0372c04║   昔者世 尊入 滅。摩耶夫人。自忉利 天下。如來從金棺
X65n1285_p0372c05║   中湧身七多羅樹。為母說法。弟子問曰。世 尊已斷情
X65n1285_p0372c06║   愛。如何 滅度之 後。天人哀懇。曾不一 [(厂@((既-旡)-日+口))*頁]。佛母來時。即
X65n1285_p0372c07║   湧棺說法耶。答曰。我為末世 不孝眾生故也。所以 六
X65n1285_p0372c08║   祖遺金奉母。五 祖山門養母。睦州織履供 親。敬脫擔
X65n1285_p0372c09║   母聽學。皆不敢背於親者矣。故孝行鈔云 。大孝釋迦
X65n1285_p0372c10║   尊。歷劫 報親恩。然則 沙門流。棄親出家者。盖為生死
X65n1285_p0372c11║   事 大。出於萬不得已。如儒 者遠家就學。非不孝親也。
X65n1285_p0372c12║   圖成名以 報效其親。沙門之 所以 辭親者。亦望成道
X65n1285_p0372c13║   以 度其親也。故釋迦成道。父母及眷屬。七萬生天。諺
X65n1285_p0372c14║   所云 一 子受皇恩。全 家食天祿。不意時輩。自圖安逸。
X65n1285_p0372c15║   假名出家。生死之 念全 無。求道之 心何 有。不假十年。
X65n1285_p0372c16║   子孫數輩。終其身而不一 省其父母者。豈吾教之 謬
X65n1285_p0372c17║   也。實在人耳。
X65n1285_p0372c18║   昔者摩訶波若波提。乃佛之 姨母也。欲求出家。佛不
X65n1285_p0372c19║   之 許。姨即轉凂阿難。阿難為請。佛云 。女人出家。減我
X65n1285_p0372c20║   正法千年。阿難曰。蠢動 含靈皆有佛性。豈女人獨無
X65n1285_p0372c21║   耶。如其有之 。云 何 不令出家。外道聞之 。以 為佛心不
X65n1285_p0372c22║   普。如是啟請再 四。佛告阿難。若彼女人。能將我八 敬
X65n1285_p0372c23║   法者。乃可出家。否則 不可。八 敬法者。百歲比丘尼。見
X65n1285_p0372c24║   二 十歲新戒比丘。應承迎禮拜。二 十歲新戒比丘。見
X65n1285_p0373a01║   百歲比丘尼。不應承迎禮拜。百歲比丘尼。見二 十歲
X65n1285_p0373a02║   新戒比丘。應脩供 養。二 十歲新戒比丘。見百歲比丘
X65n1285_p0373a03║   尼。不應脩供 。乃至說過等亦如是。阿難領旨。教誡波
X65n1285_p0373a04║   若波提。波若波提願脩敬法。佛云 。猶減正法五 百年。
X65n1285_p0373a05║   今也沙門。多有傍女人住 者。或有拜女人為師者。或
X65n1285_p0373a06║   女人為上輩。公 然受沙門禮。而漫不知為非者。所謂
X65n1285_p0373a07║   減正法者。不其然乎。
X65n1285_p0373a08║   夫佛之 為教。以 慈悲為主 。以 和合為眾。故四海同居。
X65n1285_p0373a09║   彼此一 休。雖住 千百眾。猶一 人而已。今則 不然。或師
X65n1285_p0373a10║   範誡訓過嚴。或道反議論不合。便 欲殺身以 報之 也。
X65n1285_p0373a11║   或造揭帖。或揑匿名。徧遞縉紳檀越。誘彼不生敬信 。
X65n1285_p0373a12║   破滅三寶。使彼此皆受地獄之 報。寔可傷 矣。何 也。不
X65n1285_p0373a13║   間律制 說四眾過戒。謗三寶戒。皆十波羅夷羅所收。
X65n1285_p0373a14║   梵語波羅夷。此云 棄。犯者永棄佛法邊外。故謂之 棄
X65n1285_p0373a15║   也。唯破和合僧 。則 七逆罪收。彼果有過而告諸外人
X65n1285_p0373a16║   者。律所謂有根波羅夷。彼果無過而告諸外人者。律
X65n1285_p0373a17║   所謂無根波羅夷。故知有根無根。皆犯謗罪。所以 朔
X65n1285_p0373a18║   望布薩不許沙彌盜聽者。蓋佛祖恐沙彌無知。向外
X65n1285_p0373a19║   人說。故深防之 也。今則 不然。諸方學者。自負英靈。幾
X65n1285_p0373a20║   登法位 者。多墮此謬。自損福祉。受三塗報。皆由不讀
X65n1285_p0373a21║   戒律故也。
X65n1285_p0373a22║   佛法自漢明初 乘凡出家者。帝王待之 上賓。宥於物
X65n1285_p0373a23║   外。後來出家者眾。不能槩其賢愚。故開試度之 例 。以
X65n1285_p0373a24║   利 鈍不能盡攝。而我
X65n1285_p0373b01║   太祖於試度之 外立例 。納度上銀五 兩。則 終身免其
X65n1285_p0373b02║   差役。超然閒散。官府待以 賓禮。今則 不然。凡納度之
X65n1285_p0373b03║   後。有田當差。有人當丁。迎官接府祈晴請雨。集儀 拜
X65n1285_p0373b04║   牌。過於亭長。夫欲遠累出家。而不知反增其累也。且
X65n1285_p0373b05║   俗 人當里長子姓百十。皆止一 戶。更無二 役。僧 家則
X65n1285_p0373b06║   不然。毋論一 人二 人。以 及千百。皆要人人上納。似 又
X65n1285_p0373b07║   不如俗 人之 安省也。又俗 人納農民者。則 以 優 免。終
X65n1285_p0373b08║   則 就仕成家。而不知僧 者何 所圖而上銀納光 頭役
X65n1285_p0373b09║   使耶。若遲緩不納。則 星牌火急催 迸。過於他役。則 執
X65n1285_p0373b10║   事 者當細推之 。
X65n1285_p0373b11║   古人所謂方丈 者。即住 持之 位 也。後之 住 持者。不能
X65n1285_p0373b12║   說法。故別 請法師。代 主 其席。今乃謬擇有世 緣者。濫
X65n1285_p0373b13║   立方丈 。而法師稱為法雲房。吾不知其所出也。古時
X65n1285_p0373b14║   並 無抱本飯單之 說。後時有等老宿。飽飫叢林。聽法
X65n1285_p0373b15║   無厭。座上之 師。是其下輩。盖為堂中無位 。故在外隨
X65n1285_p0373b16║   喜。若准古規。猶為不可。豈以 新進晚學。敢效其尤。所
X65n1285_p0373b17║   謂盜法之 滅。非此之 謂乎。
X65n1285_p0373b18║   古之 坐禪者。擔粮褁米。不遠千里。親近知識。盖欲參
X65n1285_p0373b19║   問故也。時輩自進堂來。曾不請問。只是亂 闖。遣昏敵
X65n1285_p0373b20║   散。資為口實。老寔念佛。以 為談柄。乃至十期二 十期
X65n1285_p0373b21║   曾未發明以 期多故。便 稱首座。聾瞽後人。舉世 皆然。
X65n1285_p0373b22║   莫之 能敕其可哀歟。不可哀歟。
X65n1285_p0373b23║   公 府之 治人者。在於刑 政。沙門之 齊眾者。在乎禮樂。
X65n1285_p0373b24║   故凡有不如法者。必罰之 跪香。或至罸齋。甚者出院。
X65n1285_p0373c01║   古之 出院者。為眾所棄名同死罪。律制 被棄比丘。不
X65n1285_p0373c02║   與同宿。犯波逸提。被棄者愧。不敢立於人前 。今時沙
X65n1285_p0373c03║   門。視叢林為戲場。眇規矩為閑事 。乍 入 乍 出。不受約
X65n1285_p0373c04║   束。其猶世 人[拚-ㄙ+ㄊ]一 死罪。而刑 政無所復施矣。嗚呼。
X65n1285_p0373c05║   古之 施主 。請僧 齋醮者。必選名德預俻香儀 。叩請者
X65n1285_p0373c06║   三。而沙門必以 三辭乃就。盖謂德不堪應供 故。道不
X65n1285_p0373c07║   能度生故。今時沙門。或認門徒。或求薦帖。或用禮謀
X65n1285_p0373c08║   求。何 處有三辭之 說乎。
X65n1285_p0373c09║   古時叢林。凡有國士入 寺。必上堂說法。以 慰其遠來
X65n1285_p0373c10║   之 意。如此風規。絕不聞矣。
X65n1285_p0373c11║   古時檀越人家有喪事 。師僧 往吊。必登座說法以 資
X65n1285_p0373c12║   亡者。其次則 遠棺念佛。並 無跪拜之 禮。今之 沙門。不
X65n1285_p0373c13║   體古規。毋論男女老少。一 往拜禮。吾不知於禮。是耶。
X65n1285_p0373c14║   夫沙門之 體。君不得而臣。父不得而子。戒經有不拜
X65n1285_p0373c15║   父母之 說。父母劬 勞 。尚云 不拜。彼少年男女。有何 恩
X65n1285_p0373c16║   德。一 槩禮拜。可為一 笑。
X65n1285_p0373c17║   古之 沙門。帝皇之 所重。如忠國師。天子扶輿自若之
X65n1285_p0373c18║   髏。有效其尤。多生傲 慢。故有大士垂慈。行下劣 行。或
X65n1285_p0373c19║   含垢忍耻。或敝衣惡食。或跪階就乞。欲使傲 慢之 徒。
X65n1285_p0373c20║   各知分耳。今時有等為法師者。不體古意。妄意效顰。
X65n1285_p0373c21║   嚴整法服。跪街乞錢。學者持樂吹打。人不以 為耻。彼
X65n1285_p0373c22║   以 為得志。吾謂不然。夫法王之 位 。人天所尊。循街跪
X65n1285_p0373c23║   乞。有辱大體。譬如朝士雖貧。豈有循乞之 理。古所謂
X65n1285_p0373c24║   裨販如來。非此之 謂乎。
X65n1285_p0374a01║   世 稱焰口。即相應之 法。所言相應者。乃三密嚴持之
X65n1285_p0374a02║   謂也。口密誦呪。手密結印。心密觀想。是以 古師授受。
X65n1285_p0374a03║   必擇行解相應。堪紹灌頂者。方為傳授。如緣起文中
X65n1285_p0374a04║   所說。今所言行解相應者誰。只如觀想者必須坐禪
X65n1285_p0374a05║   集靜。靜功 若就。則 於一 念靜心流出。所謂變大地作
X65n1285_p0374a06║   黃金。攪長河為酥酪。非偶 然也。近來新學晚輩曾不
X65n1285_p0374a07║   坐禪。又不習觀。但 學腔科。濫登此位 。非唯生不可利 。
X65n1285_p0374a08║   仍恐損己福祉耳。不可不知。
X65n1285_p0374a09║   古叢林之 有書記。錄一 時聞見善惡事 實。及堂頭示
X65n1285_p0374a10║   眾法要。如朝廷史臣。名非浪得也。今但 寫誦經疏文
X65n1285_p0374a11║   而已。當代 賢否之 事 。善惡之 跡。莫得而聞焉。嗚呼。
X65n1285_p0374a12║   經云 不事 餘天。又云 鬼神不禮。盖擇所依也。佛恐新
X65n1285_p0374a13║   學沙門。不知所擇。擎事 於彼。成其眷屬故也。所以 乞
X65n1285_p0374a14║   食比丘。不許入 外道屠膾之 家。有其由矣。今之 沙門。
X65n1285_p0374a15║   毋論神廟天祠乃至人家享堂。苟衣食可足。皆往住
X65n1285_p0374a16║   焉。是非不懼來生。為其徒黨眷屬。但 云 火燒眉毛。且
X65n1285_p0374a17║   圖眼下無事 耳。
X65n1285_p0374a18║   大聖人以 無緣慈。運平等化。故座下不減四眾。男女
X65n1285_p0374a19║   之 所往來也。今時執政者。以 為傷 風敗俗 。故不許入
X65n1285_p0374a20║   寺燒香。聽法。似 不究其端矣。何 則 。傷 風敗俗 之 事 。多
X65n1285_p0374a21║   出於親鄰眷屬間。往來習熟。非朝夕之 故。豈於稠人
X65n1285_p0374a22║   廣眾之 中。而有是事 乎。故書云 。十目所視。十手所指。
X65n1285_p0374a23║   其嚴乎。又云 十室之 邑。必有忠信 。凡講經處必以 千
X65n1285_p0374a24║   百同居。豈千百人中。無一 二 忠信 。而肯容其如是胡
X65n1285_p0374b01║   為耶。吾一 生之 內。所聞傷 風敗俗 之 事 。僧 道十無其
X65n1285_p0374b02║   一 。俗 人十居其九。為復是俗 人本分而不必禁耶。為
X65n1285_p0374b03║   復不為傷 風敗俗 耶。抑豈盡燒香聽經而然耶。舍此
X65n1285_p0374b04║   責彼。是不究其端矣。
X65n1285_p0374b05║   昔者大士捨全 身而求半偈。常提賣心肝以 酬般若。
X65n1285_p0374b06║   藥王然身謝法。輪王身當床座。其求法之 誠。一 至於
X65n1285_p0374b07║   此。子見京中學者聽經。希圖單布。意初 不在經也。若
X65n1285_p0374b08║   法師有緣者。每人散布二 三疋。少則 一 疋布。多者為
X65n1285_p0374b09║   勝。少者蔑如也。苗有緣法師出世 。薦帖如符。除聖上
X65n1285_p0374b10║   不可致。其餘無處不求。故一 人多有五 六 處討單者。
X65n1285_p0374b11║   寔可笑矣。
X65n1285_p0374b12║   昔者慧滿禪師。勅 住 弘濟寺時。證果寺尼。出入 宮禁。
X65n1285_p0374b13║   僭 行無度。滿即集眾擯黜。尼訴於東宮。遣詹事 杜正
X65n1285_p0374b14║   倫解其擯事 。滿執法不從。眾懼禍及。遂強解之 。尼後
X65n1285_p0374b15║   謝過。滿終不悅。且彼尼者。宮闈所重。非常可比。尚不
X65n1285_p0374b16║   容僭 越。今也一 女大士。略有世 緣。沙門之 流。百意奉
X65n1285_p0374b17║   承。不知其耻也。
X65n1285_p0374b18║   昔者智正法師。住 終南山聖相寺。二 十八 年不涉世
X65n1285_p0374b19║   緣。凡有著作。弟子智現。執紙筆立侍 。隨出隨書。曾不
X65n1285_p0374b20║   賜座。一 日足跛心悶。不覺仆也。師猶責之 曰。昔人翹
X65n1285_p0374b21║   足七日。汝今纔立顛仆。心輕故也。今為師徒者。一 語
X65n1285_p0374b22║   呵及。則 終身不近矣。悲哉。
X65n1285_p0374b23║   所謂坐禪者。謝絕世 務 。安置靜居。直如有氣死人一
X65n1285_p0374b24║   般。方能學道。所以 古之 學道者。多以 巖居樹宿。木食
X65n1285_p0374c01║   草衣。前 輩坐禪。皆遵素約。近來淳風大變。槩習奢華。
X65n1285_p0374c02║   首座辨齋。必先於眾。眾亦競為奢侈 。莫可救止。且學
X65n1285_p0374c03║   道者。貴於清淡無水安心在定。是以 世 尊捨萬乘之
X65n1285_p0374c04║   榮。而直至雪山飡松食柏。豈其無可辨耶。盖為道必
X65n1285_p0374c05║   於無求乃得也。今之 坐禪者。自無所出。干求施主 。營
X65n1285_p0374c06║   謀一 年。樂享三月。以 三月之 享。換其一 年之 勞 。未為
X65n1285_p0374c07║   得計矣。
X65n1285_p0374c08║   夫僧 者。續佛真燈。繼佛慧命。是其正務 。古人不得前
X65n1285_p0374c09║   人印記。終身不敢歇心。故汾陽大師。歷參七十二 員
X65n1285_p0374c10║   善知識。[宋-木+取]後見首山。方乃放參。乃云 萬古碧潭空界
X65n1285_p0374c11║   月。再 三撈摝始應知。然後為其法嗣。接其原派。從上
X65n1285_p0374c12║   尊宿。莫不皆然。菲繼真燈。曾無回祀之 說。今時沙門。
X65n1285_p0374c13║   曾不見為真燈。故回禮為師。或慕虗名。或依勢 道。或
X65n1285_p0374c14║   圖利 養。或謀田宅。或於本師聞氣。棄舊從新。回禮於
X65n1285_p0374c15║   他。舊師眇然視為閒人。曾有所謂繼佛慧命。故改易
X65n1285_p0374c16║   師法乎。或有一 等。守其愚見。以 前 師無所知者。以 為
X65n1285_p0374c17║   親師。坐禪聽經者。謂是首座師父法主 。師父視之 尋
X65n1285_p0374c18║   常。究其所以 。無他。將佛之 慧命真燈。視為兒戲。曾不
X65n1285_p0374c19║   知為出世 之 緊要也。哀哉。吾惓矣。休矣。不復與子言
X65n1285_p0374c20║   也。且夫子聖人也。其作春秋。尚云 知我罪我。其惟此
X65n1285_p0374c21║   書。我何 如人。而敢恣口輕言世 之 得失也。然欲與此
X65n1285_p0374c22║   世 此時。共扶正法。繫此大節。如有罪我。我何 敢辭焉
X65n1285_p0374c23║   問曰。前 云 試度內度。皆
X65n1285_p0374c24║   太祖所設。今時極當。如師所議。爾來邊餉所急。朝廷
X65n1285_p0375a01║   差官督內。人皆不肯奈何 。答曰。夫欲取利 於人者。先
X65n1285_p0375a02║   思所以 利 人也。歷朝以 來及
X65n1285_p0375a03║   高皇帝。於各寺院。賜有頞曰。三千五 千。少至三五 百。
X65n1285_p0375a04║   僧 無乏 食之 憂。凡僧 內牒已。終身優 免。官府待為上
X65n1285_p0375a05║   賓。一 切關津。無容阻滯。如俗 人謳辱者。輕則 笞罸。重
X65n1285_p0375a06║   則 斬手。所有田產。法不許賣。法不許買。與者受者各
X65n1285_p0375a07║   罪。用強侵 佔者流。一 如欽錄所載。人所以 樂為內度
X65n1285_p0375a08║   者。盖為有利 故也。今也不然。田產為勢 豪所佔。而官
X65n1285_p0375a09║   府不之 究。僧 為俗 人所辱。而官府不之 護。產罄寺廢。
X65n1285_p0375a10║   募 緣度日。將何 內牒。倘有俗 置新產。有田當役。有人
X65n1285_p0375a11║   當丁。原同百姓。何 更要內牒耶。況乎內牒之 後。祈晴
X65n1285_p0375a12║   請雨。集儀 拜牌。迎官接府。反增其累。如點名不到 。則
X65n1285_p0375a13║   罸同有祿。列 二 七祖。若為俗 人所辱。不若猪狗。曾何
X65n1285_p0375a14║   云 有祿人員。法不應辱。何 所異於俗 人。丁役之 外。更
X65n1285_p0375a15║   要內牒耶。嗚呼　　　高皇帝之 欽錄猶在。高皇帝
X65n1285_p0375a16║   之 聖旨絕不之 行。既無利 於僧 。而僧 不肯內牒者。毋
X65n1285_p0375a17║   怪其然也。
X65n1285_p0375a18║   
X65n1285_p0375a19║   慨古錄(終)